主要就是写的有关法鹰和安娜之间的亲情,天使在这里只是提供个个人视角,串连好时间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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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那时候安吉拉刚刚参加战役不久。
“…最近训练怎么样?”
“…我可不是为了你一句‘还不错’接电话。”
“…等你拿到第一再说。”
说话的人是安娜·艾玛莉,也是安吉拉一个无心多问才知道安娜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了。
那是安吉拉第一次听到法芮尔的名字。
2
当然那并不是法芮尔第一次给安娜打电话,事实上安娜也很少会提起有关法芮尔的事。
“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已经参战这么久了。”
“嗯…是好久了。”安吉拉看着安娜连着缓缓点了好几次头,突然安娜放低声音,“那个时候她很小,而我背上枪就走了,多的一眼也没敢回头。”
“多大?”安吉拉知道安娜说的是法芮尔。
安娜被问倒了,抬起手模糊地比划一阵又悻悻收回手。
“并不大。”
3
法芮尔的电话在去年起变得少了起来。
安吉拉原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,于是从前往后翻查着自己每天都会写点什么的日记。
不是去年变少了——安吉拉粗略地统计了一下——是逐年在减少。
夜里大家伙儿一块儿吃完饭,散步安吉拉发现了正在发呆的安娜。
“…感觉那孩子已经…很久没来过电话的样子…”
“许是独立了吧!”安吉拉安慰。
“啊…是吗…”安娜的语气里有些遗憾的样子。
4
“哈,几个月不来电话,好不容易来个电话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。”
“不来电话也说,来电话也说,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!”莱耶斯翻个白眼。
“莱耶斯,这个时候就别招艾玛莉的火气了。”莫里森拍拍莱耶斯的肩头,强行把他拽走。
“法芮尔都说什么了?”安吉拉说着给安娜倒了杯水。
“什么在军校里得第一啦,什么教官说她是很优秀的士兵之类,说了一堆,然后问我最近状况怎么样。”虽然安娜的语气有些埋怨,但安吉拉看得出来,接到电话后的安娜很是高兴。
“对了,安娜,法芮尔的生日是什么时候?到时候跟她打个电话祝福一下。”
安娜的长久未答让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的安吉拉疑惑,准备再问的时候才听到安娜回答——
“我…忘了。”
5
或许是这句忘了才会引起安吉拉再一次连夜翻查自己日记的举动。
一边的纸张上罗列着所有法芮尔打过电话的日期。
当她第四次写到同一个日期的时候,发现那已经是昨天。
“安娜…”安吉拉眼下还有淡淡的阴影。
“你熬夜了?”睡了个好觉的安娜精神明显不错。
“也许要告诉你个好消息…”安吉拉顿了一下,“也可能是坏消息…”
“什么?是今天莱耶斯又和莫里森一大早在厨房杠上了打得不可开交…”
“不是。”安吉拉摇摇头。
“昨天…好像是法芮尔的生日。”
6
第五个年头打来电话的那天,安吉拉第一次见到法芮尔。
但不是面对面,而是隔着玻璃,远远地,阅兵。
法芮尔一身军装,站在一支新兵队的最前面,手里握着军旗,大踏步,带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前进。
她是一眼认出了法芮尔,同样的,还有安娜。
“她很像你,很优秀。”
“不。”安娜闭着眼轻轻摇摇头,“她会比我更优秀,是个更优秀的领导者,而不仅是领导者。”
当安吉拉提出让安娜去见见法芮尔的时候,安娜拒绝了。
当晚当电话响起时,安吉拉侧耳偷听。
“哦,我没去,听说挺无聊的,所以就算了。”
口是心非的人呢…
7
那是个噩耗。
当方才还充满任务完成的安吉拉听到消息的时候,差点昏倒过去。
他们一夜之间失去了三位队友——莱耶斯、莫里森,以及…安娜。
灾难来得让人措手不及。
毫无预警的巨大爆炸,整个基地几乎被夷为平地,无人生还。
悲痛欲绝的时刻,安吉拉收到了一通电话,她看着上面的号码,迟疑了很久才接。
“喂?这里是法芮尔·艾玛莉。”
那是安吉拉第一次听到法芮尔的声音。
“喂?”
“抱歉…法芮尔…”安吉拉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。
“安娜她…牺牲了…”
“……”
电话那头是骤然的沉默,随后是忽然出现的忙音,和安吉拉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。
8
安吉拉无法想象出自己是如何竟能鼓起勇气给法芮尔打电话,告诉她,安娜的葬礼将在三天后举行的。
自己无疑是在法芮尔本就痛苦的心上又狠狠扎上了一刀,安吉拉想。
法芮尔接了电话,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。
安吉拉思考了许久。
或许如果当事人换做自己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强行忍住眼泪去记下日记时才发现,三天后,葬礼那天,是法芮尔的生日。
原来命运女神的公平,是谁也没有放过。
9
葬礼举行的那天,法芮尔姗姗来迟。
蓝色为主色调的“猛禽”作战服还穿在身上。
法芮尔走近时,安吉拉在她身上嗅到了泥土、硝烟与血液混合的战争味道。
还有金属作战服上那些新鲜的炮弹伤痕。
法芮尔一步一步地走到新棺前,停下。摘下头盔夹在腰间,笔笔直直地敬了个礼,然后转身离去。
“不再多看看吗?”安吉拉叫住与她擦肩而过的法芮尔。
“英雄不需要华丽的词藻与讴歌。”
法芮尔的语气是那样平静。
10
那次之后,在再次见到法芮尔之前,安吉拉曾多次回忆起法芮尔的那句话。
或许对于法芮尔而言,安娜更像是一个英雄,而不是母亲,安吉拉想。
法芮尔转身离去的背影太过坚定,以至于在安吉拉看来,有些无情。
只是安吉拉不会知道,葬礼前的一晚,在被法芮尔烧毁的那些军事文件中间,夹着二十几张有着连续年份同一日期的日历纸。
每张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。
无一例外的全是——
“我想你,妈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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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从小有过类似孤独情感的人感触会更深一些。到有很多的家长都不知道,孩子还是渴望父母的。
我不赞成那些给予孩子过少关爱的家长的举动,但也无奈其中一部分是真的没有办法。
安娜是个英雄,但不会是个优秀的母亲,甚至可以直接去掉优秀这个词。法鹰对自己母亲以前那些战友们持崇敬态度,却抗拒于他们提起自己的母亲,若要说法鹰是否渴望母爱,那是一定的,只是她或许也会怨恨母亲陪伴她的日子太少罢了。